【剑三/谢李】《杂花集》_《青裳小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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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裳小笺》 (第5/7页)

过的山雀、潭水、莲蓬,还有长满青色薄荷叶的河两岸,岸上有一块如坪的白石。

    白石上还应该站着一个人。李忘生提起笔,又搁下。

    一提一搁,如是反复数次,他伏在画纸上,睡着了。

    第三天,李忘生用昨天熬的海带鸭rou汤煮了细面,清拌一碟茼蒿,滴了麻油和香醋,这就是午饭了。他没什么胃口,陪着李父吃了几口面,又夹了两三筷子茼蒿,草草吃完,就要去火车站,李父本来要让他再多吃些,见他赶路心切,便不再拦了,只又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我只住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李忘生回到卧室,去提行李箱,火车票被他压在书里,压的极平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起。

    窗外的树影斑斑驳驳照在书桌上,李忘生拿起那张没画完的画,拉开抽屉,把画放了进去。

    23号,浙川的暴雨停住了。

    从江城到浙川的火车,要坐两天两夜。

    在大学毕业之前,李忘生不大爱出远门的重要原因是:他懒,出门很累。况且,要认清一个陌生地点的路,还要在陌生的环境下找到路,这件事不太简单。

    后来,被迫认路是因为出差需要,再后来是因为女儿。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

    火车的颠簸正在一寸一寸消解他的精力,半梦半醒的时候,李忘生恍惚间觉得,火车像是一匹不断喘息着的铁皮骆驼,自己坐在骆驼上,像是逐步将人间一点一点的抛远,用这抛远的人间,去替换一小段缥缈而柔软的路。

    从浙川火车站到船山坳,还要再转三次客车。

    船山坳是个相对来说,很偏僻的地方。从城区一路坐过来,已经见不到多少人烟,公路两旁种着高大的白杨树,风一起,浓绿的叶子哗啦作响。

    司机停在路边,让李忘生下车。

    白杨树外是一望皆平的郊原野地,到了这里,李忘生确实有些茫然了,他伸手敲了敲车窗,询问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幸好这会车上的人已经不多,天还阴着,不至于燥热,因此客车司机表现出了他不经常有的耐性,他拿着烟,虚点着路的前面,“你今天来的有点不巧,船山坳这个村子太偏了,客车一般都不愿过去,逢八的日子才有人拉客,但也只在上午八九点的时候来一班车。”

    “所以。”李忘生斟酌着司机话里的意思,他一边环顾着马路的四周,风带着湿意,往往复复的将天上的云聚拢,又吹散,他似乎在开玩笑似的,问道,“我又要坐这班客车回去吗?”

    “也不是不行啊,要是你情愿把回程的车费给交了。”司机的语调带着浓重的浙川口音,李忘生也只是勉强能够听懂,“不过你要是运气好,应该能等到从县里拉货回船山坳的板车,就是也挺麻烦的,不知道得等多久。”

    “好,谢谢师傅。”

    李忘生略拧着眉,点了点头,但他微微一笑时,眉眼旋即舒展开了,“我就在路边等。”

    “是你非要等的,可不是我不让你上车的啊。”

    “没关系,您开走吧。”

    六、

    绵绵在六岁之前,几乎都跟吕岩住在一起。

    六岁之后,李忘生独自把她带回了江城。她和李忘生还不是太亲,她的年纪太小了,孩子一旦离开所熟悉的环境,心上难免会产生恐惧的情绪。

    “不止如此,你以前还很害怕我。”李忘生将谢绵绵随手丢在地板上的几本书捡起来,放回桌上。

    “我还小,我早就不记得啦。”

    绵绵坐在钢琴旁边,手指落在琴键上,叮叮咚咚的按了几个音,她脸上笑盈盈的,认真道,“不过,我跟你说一个秘密,我觉得你不笑的时候,是有点吓人的,只有一点点儿。”

    “你现在就长大了么?我觉得你现在也还没有长大。”李忘生自动忽略了绵绵后面的那些话,夕阳的胭脂色余晖透过淡白的窗纱,斜斜照进来,把他的神情渲染的愈发柔和与无奈,“要是真的长大了,就不会把东西随地乱扔了。”

    “那你怕我不?”李忘生话音刚落,扎着围裙的谢云流,从厨房门后冒出了头来。

    ……

    绵绵小时候就是文文静静的,看样子,应当是不随谢云流的。李忘生坐在火车上抱着她,一边看书,她也不说话,偶尔透过遮光的车窗帘,看着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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