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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谁属】(霓) (第11/12页)
r> 院打电话来请我过去领取另外一份检验报告。 在妻子说出怀孕的消息前一週,因为工作突然空閒了,便去登记做了身体检 查。 虽然周霓跟我说想要当个顺其自然的轻鬆大人,我却还是私底下检验了。 我心想,如果是我的原因导致生不出小孩,那我就儘早向家裡长辈做个交代 即可,以免每年过节回家时,都要像去年一样、被亲戚们问个不停。 「张先生,这是你的检验报告。」 诊间裡,护士温和的把牛皮纸袋放到我面前,并谨慎的与医生交换了眼神。 「张先生,报告显示…这个…你的精虫数量明显低于标准…不少…所以…」 医生盯着电脑萤幕,像是背诵稿子般对我说。 我正襟危坐的听着,像个乖学生一样,尽可能地不表现出失望至极的表情。 「…客观的看,你们想要怀孕的机率可能很低…」 医生说。 怀孕的机率很低,是我自己的问题的机率很高,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与青梅竹马相恋并结婚,听起来很浪漫的故事却仍在现实上触礁了,虽然我 并没有特别想要孩子,周霓也未曾对我表现过这样的希冀,但实际遇到这种情况 ,还是会被深沉的无力感淹没。 「…总之,也不是说完全不可能。」 医生做了这样的结论,儘管在我听来,单纯只是想要安慰人的话语。 儘管机率很低,不过还是成功了吗?周霓还是怀了我的孩子,是这样吗?本 来,这些挣扎都只会是薄冰下暗藏的裂缝,我们只要小心行走,就不会溺水,是 我自己的卑劣,让这一切迎来了毁灭。 「你搞什么东西?」 母亲拨了电话给我。 在我离家读大学、甚至出社会工作、结婚的这些年,母亲都不曾主动打电话 过来。 「怎么了?」 我被母亲充满责备的语气给吓了一跳。 「为什么在家裡放录音笔?」 母亲问。 周霓的父母到家裡帮忙整理时,发现了我放在电视柜与床底下的录音笔,据 说妻子又再次哭倒在地上,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说我还在加班、晚一点就回来 ;经过妻子好说歹说,终于把满腹狐疑的长辈给请回家。 等到我进家门时,妻子一个人坐在我们平时看书的米白色布沙发上,她把原 本将近及腰的长髮剪了,黑色秀髮轻轻落在肩膀上,客厅的电视是关闭的,显然 周霓刚才并没有在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就只是在等着我。 我上一次偷偷回家时看见散落在沙发上的小毯子,现在被摺的整整齐齐、迭 放在妻子身旁。 我拎着公事包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会掉进碎裂的冰层 之中。 「我…」 我开口,周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本凹陷的沙发布面缓缓弹回原状。 「我真的好累。」 她说。 初中二年级的夏天,那年我和周霓都是4岁,她在全县的运动大会上因为 踩错脚步,右脚踝侧面落地,我从观众席上看见她先是在红土跑道上双膝着地、 接着是手掌,虽然做了缓冲动作,但她仍扎实的在地面上翻滚了整整两圈,胸前 与背后沾满了红色的砂砾,周霓在跑道中央、蜷缩成一团、抱着受伤的脚踝、表 情痛苦,直到我背着她缓步离开运动场大门,在炙热的柏油路上仅剩我俩之后, 她才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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