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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 (第3/4页)
手里的书卷,拖长了声音,故作委屈地挤出了点哭腔,“不许看了,陪我练剑嘛!” 现在,李忘生终于学会铺床了,可是没有人教,他是怎么学会的?他的身影在谢云流的眼瞳中不停地摇曳着。那件宽大的素白道袍,如云如雾,看起来很轻很薄,松松地裹住了他,却裹不住他身体的线条。他塌下腰,乌发迤逦散落,衣衫便贴着他的脊背,缓缓地滑出一道凹凸有致的曲线,凹处纤软,凸处丰腴,李忘生的人一动,最丰腴的那处,便也随他的动作,似有意、似无意地扭动着,如同故意将此处呈送给谢云流,乖顺且柔媚地招惹着他的窥看和探究。当他直起腰后,道袍便流水样的垂了下去,若无其事地遮掩住了他浑身犹抱琵琶半遮面的rou欲气息。他的确变了,他不再是只在夜色纱帐间匆匆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的美人幻象,他从一枝青涩待放的苞,彻底熟成了一朵丰艳诱人的花,绽开一张宜喜宜嗔的玉面桃腮,星眼流波,唇似含朱,吐气生香,随时等待着别人来亲吻、采撷、揉搓。谢云流一面深切地唾弃着自己这双像是不受控制,紧紧地黏在李忘生身上的视线,鄙夷着一切无处藏身的肮脏念头,一面更加不受控制地刨根问底起来,李忘生变化的过程,他当真参与过么?假使他参与过,又参与了多少?而他参与过的部分,对这场变化所起的作用大不大,有多大?但是,没关系的,他不在意了。谢云流嫉妒又不嫉妒地想着。其实,他真的已经认命了,只有一点点用也好,只是这个过程里可有可无的一环也好,他都认了,所以,怎样都好。 纵然,这是他不得不认的一桩命,但他还是有一点嫉妒,只有一点,一点点,比一点还要少,很少很少。 放心,这一点点,不让旁人知道,只留给他自己,可以么?谢云流的手指渐渐攥紧了,他竭力地想要闭上眼,不去看李忘生,却没任何法子做到,他拔不掉早已朝着他,生出了千丝万缕根系的目光。 谢云流无计可施,他开始发狂般地嫉妒起了那个教会李忘生铺床叠被,又在这张床上,和李忘生同衾共枕、颠鸾倒凤的人。可惜,李忘生一向守口如瓶,谨慎得很,谢云流无从得知他的样貌,更不知他姓甚名谁,幸好,他还可以用猜的,这人或许是李承恩,或许是柳惊涛,或许是李隆基,或许是东方宇轩……或许是一个谢云流从未见过的人,他拥有一张模糊不清,却令谢云流无法面对的脸,他还拥有了李忘生,李忘生会将自己柔情缱绻地缠绕在这个人的身体上,他的眼尾飘着嫣红,绵软地呻吟着,里面好痒。这个人却嬉笑着凑近他,捉住李忘生柔嫩挺翘的乳果,咬他喘息细细的嘴唇,“李掌门叫得这么sao,真真可人疼,话又说回来,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叫那个整日围着你打转的师兄?” “师兄?”李忘生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眼神里充满了欢爱正浓时特有的空茫,如醉如痴。旋即,他抬起一双光洁胜雪的臂,殷勤地攀上了他的脖颈,水芙蓉般香白的十指,勾在他的颈后,缠绵交叠,口中软舌轻送,嫩萼半吐,一小段湿润的艳红,撩动出无限花情柳态,“他都走了好久了,不必提他,夫君多疼疼我就好……” 霜重更深,时闻折竹声,湘帘半卷的窗外,寒梅的花枝隐在夜雪里,稀疏横斜,迷迷蒙蒙的,看不分明。谢云流忽然觉得冷。 “师兄,床铺好了,可以安歇……” 小巧的鎏金镂飞雀纹银薰球内,焚着雕作狻猊兽形的酴釄沉水香炭,薰球被推入了罗衾中,在鸳鸯被底,悄然喷芳吐麝,暗蕴暖香。把香球放好后,李忘生又仔细地将被角掖严实了,随即,他转过身,容色和悦,柔声唤着谢云流,在一室漾着旖旎微红的烛影下,浓如黛的双眉,又弯又长地舒展开来,似雨笼春山,春山欲雨,眉应欲语。 他一语犹未终了,原本坐了又站,站了又坐,坐立不安,好似如坐针毡的谢云流,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谢云流再也忍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李忘生会把他逼疯,或者,他会先一步逼疯自己。千万粒圆润的琥珀珠,贯穿成一道细密的垂帘,在他的身后凌乱地摇晃着,哗哗作响,像落了一场纷纭嘈杂的急雨。他顾不得这些了,他一心只想逃走,却在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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