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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往事。我认识一个男生,很帅气,讲话也很风趣,从小学到初一,学习一直都很好。初二那年,他认识了一个女生,两个人在一起了。回想起来,我还当过他们的信使呢。也是从初二那年,他的成绩慢慢下滑,到初三时几乎跌至谷底,这完全偏离了他父亲的规划。他找老师协商,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把儿子带回了家。那男生的父亲我认识,长的很严肃,面无表情时像是在发怒,只一眼就能让你腿肚乱晃牙齿打颤。在教育方面,他同样严肃,望子成龙,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小学的时候,因为那个男生,就称他为Q吧,因为Q没有竞选上班长,他父亲把他打的皮开rou绽。光是想想这四个字,我都觉得身上疼得厉害,更不要说当事人了。从小到大,Q没少挨打,我也没少听他吐苦水。我没觉得这样不好,至少他有个倾泻的出口,心里会好受很多;至少在外时,他看起来依旧是个阳光大男孩。我真的以为,他是个阳光大男孩。讲话风趣幽默,画的一手好漫画,时常与同学说笑。这不是阳光大男孩是什么?这一定是阳光大男孩。然而在初三上学期末的那个冬天里,他冷酷而决然地推翻了这个假象,把一切血淋淋地暴露在我面前。因为成绩下滑,Q每天被要求四点起床,先在家学到六点,然后去学校上早自习。晚自习回到家继续学,通常是十一二点,然后接受父亲的思想教育。等到他上床睡觉时,也已经是夜里一点左右了。每天三小时的睡眠,白天肯定会困。当时已经进入复习阶段,几乎每节课都在讲题,涉及的每个知识点都很重要,不能不听。后来的某一天,Q从外面进来,坐到我旁边,跟我说:“乔嵘,我喝药了。”我看他脸色有些不对,便问道:“生病了?感冒还是发烧,严不严重?”Q的眼神还是那样无悲无喜,他看着我淡淡道:“是农药。”农药。这个充满危险的液体,平时碰一下都会小心谨慎,此刻他告诉我说,他喝了农药。我脑子空白了一瞬,而后霍地站起来,红着眼不管不顾地大喊:“来人!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我忘了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忘了我是怎么到的医院,只记得当Q被推进急救室,细长的软管从他鼻腔伸进去,他挣扎着,发出“嗬嗬”的痛苦的声音。几个男同学也去了,他们帮忙按住Q,同时不断喊他的名字,我站在门外看着。生生看着。他的叫声很凄厉,又像困兽的呜咽。我站在洗胃室门外,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我躲在院子里,眼泪流的很凶很凶。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死亡,他是我关系很好很好的人,这是他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死亡。送他抢救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封遗书,那里面说的最多的就是“压力大”、“活的累”。他说他的生活里除了学习打骂,很少有温暖的日子,撑了那么久,终于撑不下去了。看完那封遗书的时候,我特别想暴打他父亲一顿。什么狗屁“棍棒底下出孝子”,什么狗屁“虎爸狼妈”,那些红艳艳的分数到底有多值钱,竟然比自己儿子的身心健康更重要!?可是我不能。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七天,Q被转到普通病房,嗓子还说不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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