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借刀 (第2/2页)

归鸿蒙了。

    妙华踉跄着起身，推开善香堂的门，门外是整整齐齐的长老和弟子们，见她出来，七嘴八舌上来关心。

    妙华立于善香堂门前的三十六层石阶上，她视线扫过所有人，然后跪倒在地，“岐宫苏妙华，愧为岐宫首座，今…”她竟不能言语下去。

    “宫主，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是呀！宫主快起来，我们受不起！”

    长老都来拉妙华，妙华躲开了，“各位长老，即刻起，不必再加强防御了，我们等她来，亲自向她谢罪！此一跪，也是告诉你们，一步错，步步错，我与诸位同进退，但不会包庇诸位罪孽，若是岐宫在劫难逃，我是罪人，在座诸位还有此前先人都是罪人…”

    所有人都听到了妙华的话，弟子们尚且不明所以，长老们已经脸色煞白的跌坐在地，妙华说的没错，他们以为的高枕无忧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们是罪人，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修行便利，也是时候还了。

    “宫主，受教了。”

    “宫主，我等与您共担罪责，您先起来吧。”

    妙华站了起来领头步下台阶，然后她看见了天空流动的剑光，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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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初御剑的速度是极快的，但是顾着陆渊的身子弱，还是间或停了几回，等到了岐宫所在的西南地界，她又带着陆渊降下来去买了些特色吃食，她固然吃不了，但是看见陆渊想吃爱吃，不知怎的，嘴里竟也似乎品出些味来。

    陆渊那日见到底下的繁华城镇似乎有些意动，他探头看了好几回，披风上的兜帽都散了，他还在看，离初察觉到他的动作，问道:“想去？”

    陆渊摇了摇头，眼睛却还是定定看着，等离初带着他降落在空无一人的街边小巷，他又无所适从地缩起了身子，手脚无措，整个人都害怕得靠在墙上。

    离初给他系上兜帽，给他裹严实了，凑近他耳边道:“阿渊莫怕，他们看不见你，只有我看得到，来，我牵着你，去看看可好？”

    离初的声音一直都是这般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但是陆渊听着总是特别安心，他小心地与离初冰凉的手交握在一起，由她引着他走上人来人往的街道，许是离初形貌绝佳，又身着红衣，一路上投注的视线让陆渊如芒刺在背，走路也走得越发不稳当了，离初冷冷扫过视线的主人，那些人就收回了视线，俱是冷得打了个寒颤，那是一种被剑悬在心口的感觉。

    离初几乎是半揽着陆渊走的，陆渊偷偷看着她的侧影，手指微不可查动了动，正巧他们停留在糕点铺前，离初察觉到他的动作，误以为他是想吃，就拿出银子，买了几块，又塞到他空着的手里“阿渊想吃，直说便是。”

    “嗯…”这之后，他一直轻轻触她的掌心，她就一路买了许多吃食点心还有小玩意，都通通是给他的，松开手的时候陆渊有些失落，但他转眼就欢喜起来，她送给他的东西，他都会好好藏起来的，他收进了离初给他的纳戒中，满足地笑了笑。

    御剑而去，城镇远去，陆渊见到了立于烟云缭绕中的一大片宫殿，建筑呈白色，在轻烟中显得越发圣洁，他遥遥可见仙鹤盘旋，再靠近，他发觉底下乌压压的一片人动也不动地待在一片宫殿前的台阶上，离初自然也看到了，她遥遥对上了妙华的视线，冷冷的。

    “离初，这是…”陆渊问。

    “她们是在等我。”等我来取她们性命，离初的红衣漫在天际，御剑而来，妙华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就看着她越来越近，她高高俯视着他们，眼中的冷意仿佛实质化，沉沉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