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笼中斗 (第1/2页)
管家忧心忡忡地在庭院踱步,一会儿看看大门,一会儿又看向后厢房方向。未几,三五下人匆匆走出,管家忙过去,拦住一个小生, “还是那样吗?” 小生愁容满面,“一……一直如此,我们实在没办法啊。” 管家放开他,看着下人离开。 管家原是兰大人府上的,兰府遣散后,一个人拿着微薄的行李晃晃悠悠就来到城郊,路遥马困,正在长亭一角休息,忽然远处传来踢踏,抬头一看,远处白衣骏马呼啸而来。直到尘埃落定,管家才看清了马上人,不是别人,正是如日中天的新科状元——张屏——现任翰林院秀修撰,兼大理寺正是也。 张屏从马上下来,恭敬行礼,管家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身份有别,忙要跪下,却被一双大手稳稳扶住。 只见张屏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与以往有异,句句得体,“还望看在看兰大人的份上,来张府照料依旧。” 恍惚间,张大人已进了门,一手提着药包,一手还习惯地抓着胸前衣襟,一看见他似乎就明白了今日情况,垂眉,无声地叹息。 管家无奈,上前几步,“大人,可有办法?” 张屏思索片刻,“吩咐下人不必cao劳,今后兰大人的晚食,就由我来做。” “这……” 管家愣了愣,君子远庖厨是古训,这张屏,即使做了高官,也不曾改变分毫,对人对事始终如一,只是有一事:面对兰大人……哎,孽债,可苦了兰大人。 张屏已进屋去,换了身短打,仍提着那包药袋,自去厨房。 兰珏从没有如此心如死灰。 西厢房过了正午就没了日光,只有漫射的冷光照着他的侧脸,越来越暗,最后将他完全笼罩在黑暗中。 吱呀。 门开了,光芒中出现一个剪影,手中端着餐盘。 坐着的人被触动,但仍像阴影中的困兽,细看,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兰大人,你素有胃疾,如此不进米水,身体如何吃得消?” “……滚。”声音因太久没说话而显得有气无力。 张屏仿佛没听到,前行一步,转身关上门,缓步来到塌边,端起一碗粥。 兰珏忽然爆发全身的力量,“滚出去!” 碗啪地摔在地上,米粥撒了一地。张屏被甩了一耳光,却没感觉似的,忙抓着问兰珏,“兰大人可有烫伤?” “别碰我!”兰珏挣了几下,不行,含恨的眉宇这才直视张屏。 “兰大人?都削官平职了,张翰林怎么还如此称呼,这不合规矩吧,不怕有人告发你?” 张屏的双眼一片坦荡,他回望着兰珏,郑重道,“这无关规矩与否,在我心中,您永远是我的兰大人。” 兰珏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收起你这鬼样子,我见了恶心。” 张屏起身,默默收拾了散落的碗粥,出门,不多时又回来,重新盛了一碗。 “兰大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能这样不爱护自己?看你这样,老兰大人也不会安心……” “闭嘴!你不配说我父亲!” 兰珏眼中是犹如实质的受伤,他控制不住那恨意,其中复杂的情感却也挥散不去,咬牙切齿,终究只能无力颓然道,“你骗了我,张屏,你骗了我……” “……大人,我……” “我不想看见你。” 张屏欲言又止,眼中是同样的苦涩。看了看兰珏愈发单薄的身体,忽然又坚定起来,“若兰大人执意不吃,那我只有……得罪了。” 兰珏警觉起来,只见张屏几步走近,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倒,一手抓住他手腕反折到头顶,身体也被欺压而上。也不知是因为他几日未进,还是因为张屏天生有力,他被压着腿就无法动弹。 “你,混蛋。” 张屏神情不变,空着的手还稳稳地端着碗,有条不紊含了一口,身体靠近。 “滚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