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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迟归 (第3/3页)
的不让打。不打你去和乌孙人讲道理吗?” 张辽冷哼一声:“你不就是上面派来谈判的吗?” “真要谈,来的就不是我了。”你翻身上马,迎着刺眼的烈日轻声说:“呼靡沙最好是个有脑子的,挂的只是个幌子。” 张辽不在乎的给你泼冷水:“乌孙与月氏几百年的恩怨,你的副官要是落在他手里,活不过一个时辰。” 你眼底掠过一抹戾色:“那就让乌孙成为下一个月氏吧。” 彼时张辽也没想到你会一语成谶。 西北已然交战了六个月。 这场战争的火蓄的太久,一颗火星让它烧得太旺,你不眠不休的排兵布阵,挥散不去的血腥味长久的笼罩在这片战地。 阿蝉默默无声陪在你身边的时间越来越久,偶尔会忍不住笨拙的出言相劝,希望你可以歇息片刻,像极了往日她偷偷劝诫你带着傅融休假。 你接过她递来的烈酒润喉,摇摇头并不解释,摸着阿蝉的头笑得牵强。 哪有什么活受罪,死了的人才是永远死了。 没有空闲让你难过,你只是不敢合眼,火光缭乱的梦里总是烧起来的毒辣阳光下有一片灰扑扑的城墙,干涸的血迹蜿蜒着凝固在石砖上,血腥气辣得你头痛欲裂。 一切都是guntang的,甚至是梦里你捧起的那具早已流干血液的躯体,你颤抖着拨开他的鬓发,露出那张了无生气的苍白面孔。 好烫。 你呢喃着抱紧,揉碎成一片片脆弱花瓣,囫囵着塞到嘴里咽进腹中。 花瓣破膛而出,化作五彩斑斓的蝴蝶挣扎着从你溃烂的腹腔挣脱,漫无目的的飞远了。 闻不见朱栾,你整夜的难以入眠。 呼靡沙是个有野心有智谋的勇士,可惜他不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将领之才,他能夺得乌孙昆莫的位置,却不该把念头打到中原,成了匈奴试探的棋子。 和邬收回囊中,你仍不肯罢休,一日不见呼靡沙人头你便要再进一步。 勒沙、密洛尔、楼兰,中原铁骑一步步踏入匈奴的领地,逼得匈奴不得不割舍乌孙,求和议平。 你提着剑登上那座曾经富丽堂皇的莲花台,残酷的战火烧毁了它精致的亭台楼阁,徒留满地狼藉,碎木破布。 呼靡沙跪在沙土中抬头看着你,眼神含恨,射出狠毒的精光。 你本以为此时你会有许多话想对他说,但当那张脸近在咫尺的跪在你面前,你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你毫不犹豫的提剑而上,呼靡沙大张着口怒吼:“乌孙人不会放过你这个狠毒的中——” 剩下的话留着下地狱再说吧。 脏血溅了你一身,你嫌恶的蹭掉皮肤上恶心的黏腻,对着无人的死寂开口道:“所有乌孙人,一个不留。” 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回应,你转身去寻阿蝉的身影,杂乱无章的灯饰台架倒了一地,你暴躁的统统踢开,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 脚下曾经精致的玉石阶碎得七七八八,你未曾留意,脚尖顶上一块凸起的玉块儿,重心极速偏移着就要顺着台阶一路滚下去。 你挥剑的手抬起的前一刻,一双手稳稳撑住了你的肩膀,午后美酒般绚烂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睫,你怔愣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半个字都吐不出。 怕又是转瞬即逝的蝴蝶,你不敢再动一下,悲伤氤氲着化成眼泪,一滴滴的悄然落下。 他把你拥入怀中,温暖但不guntang,骨骼脉络一一收拢,干燥的指腹落在你面颊,替你擦掉脏污和眼泪。 你颤抖着叫他:“傅融。” “是我。”不是脑中空荡的回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切实的响在耳畔,他低下头,鬓发厮磨:“对不起,我回来了。” 火伞高张之下,冰冷的血液逐渐回暖,在醉生梦死的废墟上摇曳的开出一朵初生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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