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圆谎俱怆 (第4/5页)
难以自持。 倒是也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他不再谈,转而问我:“她为什么一年只见一次客?” 我信手拈来编好的谎话:“她有一种罕见皮肤病,不能暴露在阳光下。这种病人肌白如雪,肤如凝脂,故而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手指点着桌子:“想到了陛下一些风流韵事。” 忽然道:“那姑娘应当留不了多久。” 我正要说话,旁边有人过来打岔,“王爷,听说贵府收藏奇珍异宝甚多,还有名帖山川兽禽水墨画,”是吏部尚书魏秉,他喝得醉醺醺的,“可否一开珍宝藏室,让老夫们开开眼呐?” “我现在不仅有山川河流花鸟鱼虫水墨画,还有人物画。”谌辛焕笑道。 我心脏往下一落。“魏大人,字画皇帝宫中最多,宴请群臣时可以请奏陛下。” “说得极是!”谌辛焕开怀地笑道,“皇帝的美人画像藏室,我看唯独缺了我这一幅,瞬间叫别的那些黯然失色,等万寿节献礼,我看就献这幅画好了!” “怎地脸色这样难看,”他看着我笑道,“开个玩笑。” 我没笑。但激起了魏秉跟其他几位大人的兴趣,吵吵着要看,谌辛焕就去叫人拿了。画卷展开,那是一幅孔子圣像,哪有什么美人。大伙都大失所望嘁一声,只有我暗自松下一口气。 此后我沉默地喝酒,他再来招惹我都不搭理。他道:“十年前我跟尹辗吵了一架,再也没见过,覃隐,你要是能让他来见我,我就放过你。” 说完他仰头灌下一杯,离开,眼睛却是看着我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问尹辗要他的精锐,说要去捉拿晏谙,他好笑:“你自己放出去的人,这会儿又要自己带我的人去捉?事儿可不是这么办的啊,隐生。” 知道他不能同意,我苦笑一声,“当我没提。” “你真的要捉晏谙?” “不是。” 他等我自己交代。 “我要去劫谌辛焕代为保管的银子,张灵诲通过他洗的钱。” 他给我了,精锐中的三分之二。但我觉得他在等着看笑话,看我这个傻瓜鸡蛋怎么碰张灵诲这个大刺头,碰得粉身碎骨,头破血流。 光有尹辗的人还不够,嫁祸于人这种方式,未免太小儿科,过于轻易被识破。我借走这支暗使精锐,同时就是使他在监视我,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会向他汇报。 我觉得不能如此,凡病者医,首寻症结。症结所在,他们曾有什么过往。 一支烛灯烧了半宿,我坐在桌前想着这件事,撑着脑袋,过会儿又换个姿势。 两旁的暗使一动不动,我坐多久他们就等多久,仿佛一群只听命令的傀儡。 劫,是一定要劫,问题是,然后呢? 需要一个内应。 我在这些人中挑了一个高矮胖瘦与崇任东差不多的,让老曹带他下到地室。片刻后,再出来时,就是一个与原来的崇任东一模一样,可以以假乱真的假崇任东。 烟叶刚好捣碎,再加上点药末,往研钵中加水,再倒入碗中,端给他,“喝了。” 这药会坏掉他的嗓子,又哑又干涩,但并非不可逆的。 晚上我让另一人护送他至谌辛焕的王府,之前约定了暗号和接头时间,他会放人进去。 再晚一点,就是等。 - 借来的暗使向他汇报,尹辗的第一句话便是,“谌辛焕为什么给他开门,他不认识崇任东吗?” 他认识崇任东,但因着我跟他这一层不为人知的赌注的关系,他没有多问。 谌辛焕为何会给已死之人、谋逆之犯崇任东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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