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吻他 (第1/2页)

    夜风簌簌，丝丝缕缕的春雨来得微薄又绵长。在深夜昏暗的光线中如幕如雾，低泣着织出一张笼罩世界的细网。

    听着雨丝敲打玻璃，芙蕾达关起窗子，又拉上窗帘，只觉得任何声响都影响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蹲在床边，看着苏洛的脸离自己如此近，忍不住伸手，用手指细细勾勒他的五官。

    眉毛的形状很好看，自然，却并不杂乱。只是即使是在睡梦中也紧皱着，抚不开，压不展。

    芙蕾达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位养父有着难以启齿的过往。不过要怎么撬开他的嘴呢，少女正处在年轻人特有的敏感期，连自己的情绪都不知如何处理，更别说了解消化一段晦暗苦涩的过去。

    所以等芙蕾达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她已经选择了逃避，现在不得不走上一条见不得光的、无法向他人倾诉的道路。

    手指再慢慢向下滑，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正紧闭着，黑色的眼睫微微颤动，让人想起某种巨大的、在阳光下有漂亮暗紫色偏光的热带蝴蝶。

    最后触碰到的……是嘴唇。苏洛看上去总是在笑，温和开朗得像消融冰雪的暖阳，这大概率归功于他天生微微上扬的唇角，至于他是不是真正的想笑，有谁知道呢?又或者说，有谁关心呢。

    想贴得更近一点。想呼吸交融。想吻他。

    芙蕾达也的确这样做了。她低下头靠近，唇与苏洛的唇相贴。

    柔软的，微凉的，与苏洛本人给人的印象有些差异。芙蕾达讶异于吻的魔力，和前几次她印在苏洛脸颊或脖颈上的不同，这次仅仅是唇与唇的碰触就让少女头皮发麻，全身如同过了电一般。

    无法分辨是情感上头还是心虚使然，芙蕾达的心跳明显加快，耳尖也红得不像话。

    也许今天就是打破所有禁忌的日子。

    她多想堂堂正正直视那双温和的眼睛，用目光传渡快被溺死胎中的情愫。多想让自己的心意铺平摊开在阳光下，晒得薄而干脆，轻而易举揉碎在掌心，在唇舌间，在每次贴近的耳语里。

    可是不能。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让人感到背德，被收养前几乎空白的记忆也令她惴惴不安。

    芙蕾达把拖鞋甩在床旁边，慢慢扯下了苏洛身上的棉被，随后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干脆地跨坐在苏洛身上。

    青年的睡颜如无风的湖面一样恬静，使人难以俯下身去破坏它。在脆弱纯洁的外壳面前，任何一种碰触都是过错，任何一种扰乱都是亵渎。

    芙蕾达低下身子，衔接起那个短暂的吻。她认为自己是擅长接吻的，因为身下的人被吻得愈发柔软，湿润了的唇瓣毫无反抗之心，微微张开着，让芙蕾达轻而易举做到唇舌交缠，在青涩的动作转折间不断摸索，向更深处探寻。

    停留。吮吸。向下。向下。

    少女清甜温热的气息离开嘴唇，滑过耳垂，在脖颈处留下一点淡红，芙蕾达拢下眼帘，长久地凝视那一点微不可察的痕迹，推算着它多久才会消失。五六个小时？那根本不算是个吻痕，实在太轻了，轻到这一夜的春雨过去就足以洗刷全部。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并没有狠狠留下印记的勇气，只能用舌尖与唇继续着轻柔的吻，星星点点留下的湿印，从胸膛一路延伸到苏洛的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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