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_第一五八章:昙花开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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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章:昙花开了 (第2/3页)

长生商号指派,管得着绣坊,坊里手艺最拔尖的老人生怕砸锅,对他难交代,没一个愿意包揽这宗扎手活儿。偏你这憨大胆,冲在前头。”

    原婉然摸摸面颊,她以为所有绣娘当着赵玦这个大上司,皆会全力以赴露一手,谁知不约而同锋芒内敛。不过她原就存心有力出力,既受委派,便认真针法配色,几个交好绣娘也帮忙参详。

    只是实际动手,立时发现这绣画比想像中棘手,从五官到头发该如何用针,无不须再三斟酌。

    赵玦每隔数日过来检视绣画进展,这日直到下午下工尚未现身,原婉然便请其他绣娘转告赵野她得晚走,自己在小绣间候人。

    她趁等人的空档,将那西域美人图放在绣架前画架观看,思索还能以何种针法将女子神态更翔实地以针线重现。

    她苦思入神,不觉朝画稿伸出纤指,循画上笔触描画。

    比了一阵,由于画中少女靓丽,她不期然走神,想到绣娘们的闲谈。

    绣娘们猜测西域美人图中的女子是否确有其人,是何来历。

    有人由赵玦亲手绘画,以及他未成家便蓄了至少三个屋里人的风流伟业,猜测画中少女是他在异域结下的相好。

    不少绣娘信了这猜度,毕竟画中少女一盆火似地回眸娇笑,含情秋波自然是落在作画的赵玦身上。

    一个绣娘吃吃笑道:“那赵买办岂不是遍地开桃花,处处有家室?”

    另一个绣娘碰碰她手肘,“不久前你还因为赵买办有屋里人,感伤得不得了呢,这么快便拿他打趣啦?”

    那绣娘将手一摆,“不感伤了,自打他派画师来解说,我彻底死心。”

    “这两码事有什么相干?”

    “那画师画人,整得跟上刑似的,将人剥去皮,只画通身筋rou;再抽筋rou,只画骷髅,哎哟哟。”绣娘拍胸念了声佛号,“泰西画法的祖师爷一准剥过人皮,刮过人rou,要不然如何知晓人皮rou底下这些细节?赵买办敢拜在他门下作徒子徒孙,想到这儿,我什么心思都没了。”

    那时原婉然在旁聆听,有些心虚。

    前些时日,赵野对泰西画法来了兴趣,思量摸索人身肌骨构造,却苦于坊间懂行的人少,昼籍更少。可巧他坐冤狱时结识仵作,对方答应让他旁观相验男尸。

    在此前,他顾虑原婉然怕鬼,可想而知亦忌讳死尸之类物事,便透口风问她肯否答应此事。

    原婉然对验尸事体其实心中直犯嘀咕,她自家害怕鬼怪事小,万一赵野招惹邪祟受害那可怎么得了?但眼见赵野兴致勃勃琢磨画道,她按捺惊怕答应,默默替他准备去邪化煞符水,礼神敬佛拜得更勤。

    怎料有一天,她在辟作佛堂的西厢房礼拜观音像,赵野进来,不似从前到邻室等着,反倒凑近前,合掌敬拜。

    原婉然杏眸圆睁,呆在当地。

    “相、相公,你不是不信神佛?”

    她这丈夫遭受生母出卖,从此深恶神佛,竟至到朝神像扔粪屎的地步。这日太阳又没打西边出来,怎地他改性了?莫不是撞邪,或者教什么妖魔鬼怪侵害,换了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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