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艳阳 (第1/3页)
海野伊鲁卡比谁都先感到这场争斗的荒唐。在这场争斗开始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村里有这么多人支持他,也从来不知道这种本应令他感到福至心灵的支持会像一颗太古巨石般压死他。 当时,扛山老人眉飞色舞,挥舞着那双形似雀爪的长满了老年斑的手,不停地述说并比划着海野伊鲁卡的思想和计划有多么可笑与可怕。他的舌头鲜红似血,完全不像是老龄人该有的舌苔颜色。红色的舌头在零落歪斜的齿列之间闪动,就如同一团火焰在丑陋的雀爪之间跳跃。他的疯狂控诉引起了在场人对伊鲁卡的维护。除了伊鲁卡本人以外,所有人都在为了伊鲁卡而打抱不平,甚至不惜大动干戈,冲上去殴打这位老者。 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伊鲁卡慌忙跑过去,自无数愤懑的人之间挤出一个缝来,却只看到了一具畸形的尸体。人潮逐渐褪去,老人早已被活活打死。伊鲁卡为老人合上了双眼。 所有人都不说话,默认了这一切,即使鲜血从老人那皱如縠波般的额头上滑到太阳xue,把白发染红,他们也毫无反应。散会时,几乎所有人的鞋底都沾到了血。暗红色的痕迹跟随着人们的脚步不断地起落,卑微地潜伏在鞋底,沉默地燃烧。 宴会上有一位老人被打死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阿飞面露遗憾地表示他也很难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任其发展。他说,此事已经引起了人民的公愤,处于这个风口浪尖时,无论站出来说什么都会被民意打倒,所以不如选择沉默,显示自己和人民站在同一战线,说不定还能少惹点麻烦。 当时,伊鲁卡迷失在了慌乱和恐惧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然而,夜晚时分,当肺痨病一般的月光自数万光年外的宇宙中折射而下,在天上的阴云与地下的蜉蝣之间拨奏起他的疑问,他突然想明白了一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公审大会宣布于明日开始,人民将审问这些将无辜老人殴打至死的暴徒。暴徒们是为了他才动手的,如果他赶过去救这些人,他的前途和理想就彻底毁了。一个没由来的却又理所应当的结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新政府要来了!是的,没有错,正如那艘黑船自大洋彼岸驰来一样,一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政府和政治制度也将来临。就算是忍者也对这种新潮没有办法。事实上,忍者什么也不是,新政府会有新的武器,远比忍术更有威慑力,更能统治和管理上万甚至上亿人民群众。这次公审大会将是木叶村改头换面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而他也必将在这个环节中死去。这就是志村团藏早早便抛弃他们离开木叶的原因。 于是,他忽然感觉自己被一种无助的情绪所淹没,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即生即死的微末生物在孤独的水藻间流浪,在无可逆回的洪水中浑浑噩噩地潜游。 那是个可怕的艳阳天。金黄的艳阳天,凑热闹的村民们跟在游行队伍的后方,欢呼声如惊涛骇浪的黄沙一般翻过闷热的人壑群壁,从那铁器似的锋利山脊的上方飞跃过去。黄沙如海,茫无涯际,一直滚到游行队伍和公审大会过渡交接的地方,那便是拔地而起的公审台。天空就像刚在美容院里做完了深层清洁一样,扫尽了脸上所有的浮云,正倘然地袒露着那无斑无纹的干净的蓝色肌肤。在行刑队停止移动的那一刻,天火也静止不动了,只是静静地燃烧着地面。 正义人士拿着麦克风宣读,向乡亲们介绍这些罪犯。空气中不断发出冰层碎裂般的哔哔剥剥的声响,成百上千的人聚拢成块,就像住在冰层附近的黑色爱斯基摩人一起蜷缩在岩盐壳中一样。 第一位罪犯是青年,当时首当其冲殴打扛山老人的就是他。他的罪状较少,但他的行为暴露出了他毫不尊老爱幼的陋习,这种人只能给村子丢脸的人不能留下来。人民判了他死刑。于是,刽子手持刀向前,手起刀落,眨眼间便砍掉了青年的双臂,那噗滋滋喷血的切口很整齐,两个完美的椭圆形就像两个被压成平面的炮弹,满溢的鲜血仿佛已经变臭的果rou般黏腻浓稠。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