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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鹄】白羽 (第3/3页)
还是从孩子身下腾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住了你的袖缘。 怀中的孩子小脸皱了皱,似乎又有哭闹的意思。 “少主,你挡着光了。” 他轻轻拍着襁褓的一端,生怕吵着孩子,压低了声音,口型做的缓慢,力图让你更好地理解他的意思。 “……” 天大地大,宝宝最大。 你不说话,只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乖乖在床边坐好,目送着他把孩子送到隔壁安静的婴儿房去。 不得不说,在带孩子这方面,整个空桑怕是都找不出一个能比得上鹄羹的人。他从前照顾少主,如今照顾小少主,抱孩子的手法娴熟得很,温声软语,慈爱体贴,和铁面无私锅包rou相比,俨然是空桑真正的mama角色。 而你,空桑少主,作为一切祸害的源头,为了把“mama”追到手,不惜以下犯上,让这只文静的白鸟揣上个活泼好动的包子,闹闹腾腾十个月,扰得人身心俱疲,那双翅膀再也飞不起来。 翅膀。 对了,正是那双翅膀。 鹄羹在一旁的房间,动作安静极了,步履轻盈,掠地无声,倘若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空桑,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拇指捻着食指的指节,好像拈着一枚无形的羽毛。你忽然想起几年前的旧事——雷云压城,空桑陷落。 他那时多好看啊。白衣长翎,容止若思,从一片澄澈的皓光中翩然降下,凛然若姑射真人,温顺的眉眼间仿佛自带一股清气,叫人不敢侵犯。 可事实上,你细细端详他发青的嘴唇,微颤的肩膀,羽翼单薄,零落的白羽纷扬如一场厚雪,分明也是苍白虚弱的模样。莹白的足尖踏在断壁残垣之上,弱不堪折,交到你手心的指尖,与雪花同样冰凉,几乎不能自保。 幸而宴仙坛的人走得早,若是他们还记得留一只食魇来处理空桑少主,别说是侵犯,便是当场杀了这个脆弱的食魂,也不用费多少力气。 鹄羹只是在强撑,沉睡多年忽见天日,灵力不足从前十之二三,实际能发挥出的力量,比你大不了多少。为了叫一个甫失去家园的孩子安下心,他从最敏感脆弱的翅膀下,摘出一枚温暖轻盈的羽毛。 “即便羽翼变得丰满了,我也绝对不会飞到别处去的。” 他如是承诺,眼梢的金色挑着一缕若有似无的艳气,目光袅袅绕绕,温存得像是一片宽广的海洋。 流离颠沛后的温情是那么动人,你心中微微一颤,有什么似曾相识的情愫抽出了芽。 身量未足的少年将羽毛,连同那些冰凉的手指一起握住,攥在掌心里,就好像捕获了一束纤小的火光。 那样温顺的白鸟,那样微弱的火苗,只能堪堪照亮你胸腔里封冻的一角,却已经足够温暖。 鹄羹却担忧自己不能保护你,总是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召唤一个更强大的食魂陪伴左右。 你看着那双粉晶一般剔透的眸子,微笑着拒绝。 他那么虚弱,那么单薄,哪里都去不了,所以,永远都飞不走。那枚羽毛,那声承诺,便是无形的囚锁。 你在圈养他,用难得一见的少年执拗。 假意示弱,故作坚强,从来没有人告诉你,空桑少主也是个撒谎成性的坏孩子。只需一点点眼泪,一句句请求,小指头往他手心里一勾,就能把这个心软的食魂留在身边。 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只是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在阴谋诡谲中努力挣扎的少年,向大人求取安全感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那一天,他还是从你精心织就的囚笼里飞走了。 温润的嗓音言犹在耳,你拈着那枚诚恳的白羽,恍然大悟。承诺这种东西,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如此,为何不干脆折断他的翅膀。 tbc (说是tbc但是实际上没了,我时隔两年看不懂自己的大纲所以没法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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