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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信他会和一个吊死鬼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家人亲属一个接一个的走了，他不记得自己参加过几次葬礼，每次都是无悲无喜的去又无悲无喜的回来，因为感情不深，所以才能这么从容吧。对了，还有那只没有名字的白猫，高柏松记得她下过四次崽，因为每次她都会把幼猫叼到他家的院子里，然后就不出现了，他只能把幼猫送人，他实在是养不起也不会养，相信给喜爱它们的人饲养，它们也会幸福得多。还真是无情的mama啊……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雷雨夜，她和第一次相见一样浑身湿透，不过病怏怏的，他们照旧给她洗了澡，想不到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可能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梅舒为此还伤心了挺久，高柏松只能哄着他，编造美好的谎言。

他的确在变老之前赚了足够多的钱可以安享晚年，但他没有像他计划的那样去养老院，而是在他买的便宜凶宅里，与凶宅里的“恶鬼”相互扶持，其实基本是梅舒在照顾他，就算现在是肝癌晚期，他也没有去医院治疗，他知道那只不过是在医院里拖时间，如果他去了，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梅舒了，连最后一面都是奢望。那个傻子看不到他会有多难过他是知道的。

有一次他出差一个星期，没有告诉他，因为是匆忙下的决定，没来得及回家一趟。等他回来时，看到的是被怨气冲昏了头的梅舒，屋子里冷得像到了南极，那时候他才知道梅舒真的是怨气极重的吊死鬼，只是平时心情愉悦而没有表现出来而已。高柏松只能紧紧地抱住他，室外高达四十多度，而室内凉飕飕的，他就这么抱着梅舒这大冰块整整五个小时。之后当然是大病了一场。

到最后他的身边就只有他了，只有梅舒是不变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梅舒，我也差不多了……”高柏松坐在轮椅上对着正站在不远处修剪盆栽的梅舒说：“这些年我很快乐，都是因为有你在。”

沙哑的嗓音，白了大半的头发还有苍老的容颜证明他的确老了，他没能像梅舒的哥哥一样活到九十多岁，这就是人各有命吧！

“胡说什么呢，小高还可以活很久，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你不要害怕。”梅舒还是二十岁时的容貌，年轻而富有活力。

梅舒戴着棉手套理了理他微乱的头发，也不敢多接触高柏松的身边，他现在受不得冷，要是冻着了会很难受，连睡眠时间都会减少，梅舒担心他一个不慎又大病一场。

“我就是想和你多说说话，等我走了就没人陪你了，你该有多无聊。”

“没事，这样就好！今天天气不错，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吧？”

“嗯。”

今天的阳光真的很温柔，晒得高柏松昏昏欲睡，看着高柏松犹如婴儿般的睡颜，拿出早已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已经不是很清楚，不过这是他们两的结婚证，证明他们永远都是夫妻，就算没有人承认也没什么关系。

“梅舒……”高柏松变回了他们初见时的模样，他觉得那才是最好的他吧，所以死后灵魂才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要一起走吗？”高柏松浮于半空对梅舒伸出了手。

“我……真的可以吗？”梅舒颤抖着握住了伸向他的手，二人瞬息之间化作无数光点，消失于天地间。

空无一人的房子封存了关于二人一切好的坏的回忆，没有谁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