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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灯的面馆，窗上沾满了雾气，从外头看，只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屋里亮着暖黄的光。一碗面吃完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充实了，身体也暖和起来。两人并排趴在桌上，指尖相碰。

“顾老师。”

“嗯？”

“我是你的灵魂吗？”

“你当然是。”顾珩笑了，“我的事你全知道了，你不是谁是呢？”

“我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家里面的事，这么丢脸的事……顾老师。”刘远目光淡然，“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珩想了想，点点头。

“你会离开我吗？”

顾珩摇摇头。

接着轻轻笑了，“要是你从来没有出现，我现在应该是一个人在这儿吃面呢。”

“小远，你记住……你很重要。”

一瞬间，刘远眼底湿润了，顾珩的话就在他空旷的心底里反着回响，

小远

你记住

你很重要

我很重要……吗？

外头不知何时下了雨，淅淅沥沥地顺着招牌流淌下来，两人望着雨丝犯难了一阵，刘远厚着脸皮问面馆老板借了一把伞，这才背着顾珩往家走。

“小远。”顾珩圈着他的脖子，使劲闻了闻他身上的味儿，接着把鼻尖蹭在他侧脸旁问：“沉不沉啊？”

“你重温往事呢？”

“听出来啦？”顾珩笑起来，“你懂了就好。”

“我不懂。”刘远故意道。

“不懂更好。”顾珩嗤嗤笑，把下巴尖往刘远颈窝里埋深了一点。

他不敢想象，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以后，是说万一，这孩子要离开自己，他该怎么办。

以前的他懵懂，对爱情一无所知，可一旦品尝到了这一点甜味儿，便再也无法放弃了。

他走的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他清楚。

可他就愿意这么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甚至不愿意去估算风险，也不管前面是不是死胡同。他的人生一直都规律地沿着轨道行驶，可唯独这一次，像个叛逆的孩子，把一切都抛之于脑后，竭尽全力去品尝偏离轨迹的快感。

雨点打在伞上，发出清脆的细响，顾珩捏着伞把一转，雨点如同烟花般飞洒开，快活极了，他仰着头看那些俏皮的雨珠，眼睛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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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次刘母流产的事情，虽然后面还没查出来是谁，但刘远和他爸是彻底闹掰了，那天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冬天渐渐离近，刘远在学校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有时候顾珩走在校园里，发觉身边已经好久没有个烦人精纠缠着自己，竟然不适应起来。还好两人每天晚上都能见面，只是最近他都跟着刘预一起出去应酬，经常大半夜才回家，那时候顾珩常常已经准备睡了。

这天快十一点，顾珩刚换好睡衣爬上床，客厅便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赶紧踢拉着拖鞋去开门。

刘远刚进门，顾珩便察觉到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喘气声很重，眼神也有点淡然。见他进了卧室，把公文包往地上一扔，解起衬衣扣子，顾珩便赶紧上前一边帮他解扣子一边问“你喝酒了？”

“嗯。”刘远仰着头，“喝了一点。”

“给你煮点稀饭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