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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年。

不管金戈是不是出于求和的目的，她的话还是奏效了。

柏小淞阴暗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好转，收敛话关，转身坐直了身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冲了出去。

金戈轻出了一口气，耳边清净了，气氛依旧压抑。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两个人见面不是吵架就是冷战，就连平静都是很久远的事了。

金戈低头的时候，手上的腕表出现在视线中，那是她唯一带在身上的，柏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月白色的表盘，她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一直也没摘下来。

就算是为了家人，他们两个也不应该再吵下去了。

“我们谈谈。”

没有回应。

金戈回首，瞥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没有留意到旁边的他嘴巴已经抿成了条直线，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副隐忍的模样。

如果她识趣的话，就不该继续说下去的。

“你还记得那个选择题么？如果我选择最后一个答案，是不是你就可以放心了？”

他曾经让她选择，如果不是他，也不要是其他人。

其实，这个题目，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的。

她从没想过和其他人在一起的。

她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当时年少气盛，他的气势过于逼人，她同样强势的一个人自然不会乖乖听他的话将答案说出来。

现在，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将那个藏在心中的答案说了出来。

这个答案不知道他是否满意，他不说话，她也没再开口。

在沉默中，车子飞快前行，快到她似乎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02

明月高悬，树影婆娑。

穿过校园大门，墨色的车子在路旁停了下来。这里是他们两人读书的高中学校，虽然离家不远，可是自从毕业后，金戈再也没回来过。

校园本是封闭的，外来人员和车辆一般是禁止出入的，金戈还在想，柏小淞跟门卫说了什么使得对方轻易就打开了校门。

“下车。”简短的两个字后，柏小淞打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金戈跟着走了下去。

这一天是法定节假日，校园里很安静，两个人走着，偶尔身边会有一两个学生经过，好奇地打量二人几眼，然后擦身而过。

重新走在高中时代的校园里，这种感觉对金戈来说比较新奇。过往的时光一下子飞到了眼前，上学、读书、考试、放学，大多是千篇一律，而且已经有些模糊了。比较清晰的，反而是他在身边的时候，好像雾蒙蒙中的一缕阳光。

那时，他还不曾离开，即使两个人冷战、矛盾，可是大多时间两个人相处得还算不错。他载她来上学，她笑他骑车比蜗牛爬都慢，他怪她起床晚耽误时间；他帮她赶作业，好不容易作业赶在最后一秒交上去，她还怪他写字慢，他总故作生气说没有下次了；她上课打瞌睡，他帮她挡着，如果被老师发现了，粉笔头总是落到他的身上。

冷不防撞到了面前的人，金戈这才从思绪中跳了出来。

原来，他对她的好竟然这么多。

“想什么呢？”柏小淞想不到，这个时候，她还能走神。

她方才的话，他一直忍着没发作，她不会以为自己就同意了吧。

她说，他会放心，他放哪门子的心。

他的心，从来就没放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