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狱/祖宗】纯白下坠_1《渴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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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渴念》 (第1/3页)

    《渴念》

    我和我哥出生在山村,百来座小屋,十来辆破旧的老山轮,牛羊成天的混响,一辆通往外界的大巴,就足以构成全部。山村里的房子大多是自己盖的,土房、木房,我和我哥住的是爹妈留下的小木房,我想这算好的了,但也不好,我们除了这座房子别无所有。爹娘死的早,是哥又当爹又当妈的养活了我。我是我哥的生命的全部,我哥是我的一切。

    房间的天花板空了一块,有些漏风。我身子较我哥要弱些,怕冷,我哥便每晚把我拥在怀里睡。他也没有比我温暖多少,我们都同样的冰冷,但我仍旧觉得温暖,盖再薄的被子也没关系,因为有我哥在。睡不着的时候,我哥就带着我从大洞里数星星。我们总来来回回地数,来来回回地数,像井底之蛙,可是我们只能看见这些。

    周围邻舍说我们家命苦,早早没了爹妈,又说我哥是个好孩子,从早到晚为我奔波,到了最后又开始嫌弃我是个累赘,拖累我哥。我不在乎,谁说的我都不在乎。我不觉得苦,我和我哥永远甜。和哥在一起哪怕再穷的日子也能开出花。我爱我哥,所以我舍不得他苦。

    我擦掉他脸侧滑落的汗珠,我说我想帮他。我哥笑着亲昵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宗佑可以帮哥倒碗水吗?我哼哧哼哧地倒水,瓷碗破了个口,我小心翼翼地喂哥喝,他也由着我来。我像这碗,我哥是填补缺口的碎片,有他我才完整。

    等我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哥说要带我走。我哥是个漂亮的人,我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但我也不会别的词了。哥一笑起来,村头最难缠的大姨也能温和一二。可不一样的,我能发现,哥的笑只有对我笑时才最真。我们总把真实留给彼此。哥收拾行李很快,事实上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从床底的暗格掏出的钱,是早死的爹妈留下的,看着也就几百块。但我还对钱没有太多的概念,只觉得和哥在一起去哪都好。

    我们拎着少得可怜的行李走在泥土路上,两双脚印沿途印了一路,就像我和我哥的命,紧紧绑在了一起。大巴一天就来这么一趟,现在还没到时间,我没骨头似的倚在哥身上,哥揽着我,掌心覆在我肩膀上,缓缓地揉。我没问哥要去哪,天地太大,我们游荡在天地间,就算得上是四海为家了。

    司机来了,撇了我们一眼就不再理会,哥仍旧给出一个笑容。我们坐在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大巴很颠,我这才知道我居然晕车,抓着我哥的衣角,苦着脸,跟哥说我难受。哥把我按进怀里,我像小狗一样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味,让人安心。哥的手轻轻拍我的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吐出的呼吸落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有点痒。后半程路颠得我想吐,哥便捧着我的脸啄吻,小鸡啄米般,很轻,柔软一触即分。我被亲的涨红了脸,心里有些怪,手却自觉地环上我哥的脖颈,与哥再近一些。我喃喃念着“哥哥”,不厌其烦,我哥极为耐心地一次次应我。我们就这么撑着到站。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连空气都陌生。我紧紧拽着哥的手,亦步亦趋地踩着他的脚印走。走过繁华大街,我看见了奢侈品店,亮晶晶的钻石镶嵌在上面,太耀眼,我几乎是被刺痛着,不去看它们。我们像丑小鸭,却不会变白天鹅。很小我就知道,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越走越荒芜、越落魄,我们穿过肮脏的小巷,走进繁华的背面。三三两两的男人盯着我和哥这两个外来者,我吓得缩在哥身后,手心都被汗濡湿。哥却很淡定,还朝他们笑。很奇怪,那些男人像是怕了,往后退了几步,我们安全通过。第一次,我看见有人怕我哥。

    “哥,他们好像怕你。”我附在我哥耳边悄声道。哥说也许是他长得比较吓人。尽管知道可能是个玩笑,但我还是立刻就反驳他:“哥才不吓人,哥最好看了。”直到到了旅馆门口我还不停嘟囔着说那些人没眼光。

    这是一家青年旅舍,隔音很差,我进门时都能听见楼上床板的咯吱声、谈话声,还有暧昧不明的叫声。哥拿着钱开了一间房,爹妈剩下的钱只剩一半了,交的房费足够我们住一个月。房间里很狭小,只有一张床,但正好遂了我的习惯,可以和哥哥同床共枕。我们拿着换洗衣服去尽头的公共浴室,这个点还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像是一个专属包间。

    我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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