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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耀目的红色光芒,申公豹背部随之浮现出一个极为瘆人的血色蛛网。以脊梁为核心蔓延的蛛丝遍布全身,即使隔着黑色衣物,也能看到蛛网侵入男子全身,吸取他的血rou来供给封禁之力。 申公豹面上爬满这鲜红蛛网,表情抽搐着,显然对抗来自封阵的吸取之力并不容易,那张本就苍白的面容在如血脉络的映衬下更加惨白。他却勉强扯出一个笑意,“哈哈哈,好师侄!说太对了!我确实是个飞舞!但是这痛苦,反而加深了我的记忆,想起你当年送酒来的样子,其实师叔没说实话,师侄你好狼狈啊!” 提及当年之事,鹤童面上忽地浮起阴翳之色,收回刺激申公豹rou身的手,转而在腰间乾坤袋一拍,化出一个雕饰精美的长颈玉壶,望着玉壶表情阴晴不定。 那年鹤童听闻蓬莱仙子善酿酒,特意找熟识之人,得知此仙酿存世极短,必须在七日内享用,否则便化作清水。鹤童向玉虚宫内请休,怕时间够不上,以本体往返玉虚蓬莱一路奔波,等抵达申公豹修炼之地已是只剩下一日享用期,她连妆花了都顾不上,只轻捧着那仙酿,语道献给师叔,提醒他今日期限。申公豹当时还是人前好师叔的样子,夸赞她心系师叔,诚意满满。待后日,鹤童却是发现仙酿全成清水,六日劳苦付诸东流。花间下,无人知,鹤童捧着玉壶哭花了脸。 申公豹看鹤童神色不定,心下思量起这禁制困住他全身法力需外力破除,仅凭他一人如何脱身之法,思绪少许飞走片刻。鹤童从往日的凄惨中回神,抱着申公豹的手臂用力,将他腰部勒得一阵剧痛,才使得男人意识回归,却发现鹤童不知何时将头颅化做原型,那锋利鹤喙悬空在此前胸膛伤口上方。 “不论如何,我要你记住我,此生难忘。”鹤仙子语调再度低沉下去,鹤喙如同裁纸的剪刀,在已被划出一字横痕的伤口上再次写出笔画。 ———— 失却法力后,仅凭rou身的自愈之力,胸口上的伤痕愈合地极为缓慢。伴随时间流逝,申公豹习惯了散发着淡淡灼烧感的伤口,好似他出生之时便存在的印记一般。在迷蒙时,申公豹偶尔会想起曾经在捕妖队的日子,他是威风凛凛的大师叔,鹤童鹿童仅是耀眼光芒下无关紧要的两名小卒。 只是有一日申公豹从噩梦中醒来,他感觉到胸口伤痕被人上了伤药,那人动作甚是小心谨慎,并未留下半点痕迹。难不成是那痴女鹤童良心发作来上药了?被吊着的申公豹斜斜扯出一个嘲讽笑容。这伤药应是上等品质,血rou快速再生时的麻痒让他很是难受。 那一日,禁地门再次打开...... 走进来的是一身白衣的鹿童。在这片被黑暗吞噬的囚笼间,他额间金饰似闪烁着,面容方正威严,浩荡正气伴身,若非申公豹知晓他底细不过是一头化形鹿妖,都要被蒙骗以为是真仙降世恩渡众人了。鹿童先是半膝跪地行标准的礼节,而后向他走来。 “见过师叔,师叔身上的伤,还请交予在下处理。”鹿童不卑不亢,抬手就要拂上申公豹胸膛前的伤口,略一运功。在他手下,那染血的鹤字表面浮着一层云岚似的白光,血rou滋生。疗伤过程中,申公豹一声不吭,只在鹿童收功后冷笑一声。 “师叔这是何意?”鹿童垂下眼眸,遮掩住其中神光,看向被自己治疗后变得不那么明显的暗红色鹤字。 “我笑你鹿鹤二人轻重不分痴心难改!”语毕,申公豹转过头去,不再看向乔装成好人的鹿童。鹤童鹿童此举何意,他申公豹又不是三岁小童,怎的不明白二人心中所想。只是玉虚宫和他申公豹,已然是水火不容的两极,鹿鹤竟还要作此情陷其中的小人姿态,当真是可笑至极。 可笑可笑,申公豹至今不知自己有何魅力,使得明明分处两阵营的鹿鹤还要行此私举。莫非是当年担当捕妖队首队时装得太过,二人真以为自己是良善之辈了?他想到有这种可能便要呕吐出来,宁愿被全天下人认为是叛逆贼枭,也不愿再作这可笑的师叔! “你知道么?鹤童毕竟为女子,她在我身上刻字我尚且能忍受。你这鹿精,莫非是觉得师叔会委身于你行那等苟且之事,要恬着脸来充当友善的师侄不成?”申公豹发泄似地说完上述话语,一字一句皆出自真心。他想起当年鹿精嘴里的“师叔真好”就觉得说不出的恶心,再到今日还似报恩地来敷药,这举动远比前面鹤童刻字让他难受。 “......”鹿童无言,只是那双明眸黯淡下去,已是有些难过。他收回手,脚步后退几步,离得申公豹远远的。及至退到门口,他才小声地憋出一句:“师叔再见,在下先行告退了。” 禁地大门再次关闭,尘埃四散飞舞,申公豹认命地闭上眼睛,他明白自己已成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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