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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篇】宮宴之變(打腳心) (第2/2页)
沉靜如常,貴太妃起身去暖閣探視許奉儀,慧儀長公主也一同離席。皇帝沉沉道,「麗才人,你可有什麼話說?謝才人可誣了你?」 幾乎是滾到地上,薛慕宇膝行向前,語調已經帶了哭腔,「妾……妾吃了幾杯酒,說話不慎,求皇上饒恕!」 見皇帝不語,他卸下釵環,青絲委地,肩膀隨著壓抑的哀哭顫抖不止。謝琬約莫能猜到貴戚一言如何冒犯許奉儀──許太后為妃時與今上不睦是眾所皆知之事,身為其堂弟的許奉儀又是在孕中,難免多思。薛慕宇今日是免不了要吃點苦頭的。 「縱然你年幼,誰給你公然議論高位妃嬪的膽子?更別提,許奉儀還是你宮中主位。」皇后冷冷質問,「若是他有個好歹,你可擔得起罪責?」 「妾知過。」 或許是顧忌麗才人近日得寵,皇后望向皇帝,皇帝只道,「這點小事,皇后裁定便是。」 「行事不檢,褫奪封號,降為公子。念在你是初犯,小懲大戒……」 話這麼說,皇后對於要怎麼懲罰似乎犯了難。懿妃柔聲說,「娘娘,依妾身看不如就在這兒打腳心,以儆效尤,如何?」 薛慕宇渾身一顫,卻不敢作聲。皇后頷首,「便拿細竹板打三十下吧。」 且不說當眾露出赤足已足夠羞恥,闔宮誰不知皇上給薛慕宇賜了雙分外精巧的合歡履,薛慕宇又日日穿了逛御花園、以此驕人,此時他的雙足想必要比常人更加敏感許多;懿妃這項刑罰不只讓他大大沒了臉面,光是身體的疼痛就吃不消了。 薛慕宇白著一張臉,自己脫下華美的外裳、長跪在殿中,不久便有教習嬤嬤上前,一人脫去他的鞋履、按住他的肩,另一名則拿竹片往他足心抽;行刑用的細竹片既薄且韌,此時殿中又是落針可聞,每打一下,那聲音著實響快。 身子隨著每一下抽打而顫抖,捱了十來下,薛慕宇喉間終於忍不住漏出一聲低泣。從謝琬這裡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見他的雙足雪白,足心被打得泛紅,倒是惹人忍不住想伸手把玩,只可惜教習嬤嬤沒這份憐香惜玉之心,見他微微彎下腰便出聲指正。 「小主,受刑時也不可失了儀態,請您挺直背脊。」 薛慕宇哽咽地回,「是。」 又是幾下竹片打在他足心,他的呼吸沉重,帶著泣音。待那嬤嬤行完刑、放開他,他身子一晃,隨即伏在地上,叩謝皇帝、皇后教導之恩;皇后神色如常,皇帝則說,「既然醉酒,便回你宮中休養吧。」 「是,妾遵旨。」 正當薛慕宇顫顫巍巍地起身,懿妃又道,「陛下、娘娘恕妾多言。許奉儀性子一向柔和,如今又懷著龍胎,恐怕精力不濟,不如將薛公子移至妾身宮中,由妾身管教。」 「便照你說的辦吧。」 皇帝發話,此時便無轉圜餘地了。眼看薛慕宇滿臉冷汗、容色慘白,再不復先前飛揚得意之色,謝琬並非不惻然,卻也不打算出聲。 那天夜裡,傾華宮的宮人收拾了蓮蓉苑讓薛慕宇居住,沒能參與夜宴的凌蒼玉則在怡景閣與謝琬同寢。將臉埋在謝琬懷裡,他悶聲說,「娘娘真是雷厲風行。」 「也是為了傾華宮的臉面。」輕撫凌蒼玉後背,謝琬細語道,「你的腳好些了嗎?」 「幾乎不疼了。阿琬果真很厲害。」 「那便好。」 凌蒼玉的長髮涼滑,撫摸著感覺就像懷抱著一柄竹夫人似的。他低低問,「阿琬,你能不能配些……養顏美容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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