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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当他答应了,然后飞快跑出工作室。姜诺追出来,还想跟他理论,宴若愚捂住耳朵故作娇羞地大喊“我不听”“我不听”,把出息刚留下两个牙印的板鞋当拖鞋穿,逃也似地离开沪溪山庄。宴若愚房子多得能三个月住不重样的地儿,有的是去处,但今天心血来潮回虎山庄园,还特意告知了宴雪涛。自打齐放奉宴雪涛命来试探姜诺,宴若愚就开启了单方面冷战模式,今天终于愿意回家了,宴雪涛怎么可能不高兴,安排厨房做了一大桌的菜,打算和孙子好好聊一聊。先是问事业。裴小赵本质是宴雪涛的眼线,这是宴若愚都心知肚明的事,杀克重年度报表里的数据宴雪涛比他这个主理人都清楚,根本无需过问。但说唱比赛就是宴雪涛的知识盲点了,这个年纪的老人还刻板印象严重,说起相声立马想到抽烟喝酒烫头,谈起hiphop,脑海里浮现的形象不比地痞流氓好多少,宴雪涛怕孙子自带光环被那些小喽啰针对欺负,宴若愚安慰他,说没关系,这个圈子非常文明,只要能动嘴,就绝不会动手。“而且这个节目好不容易重启,求生欲特别强,刚给所有参赛选手发邮件,再三强调检验报告一定要是生物的。也就是说,只要你三年内碰过叶子,你就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这条规定一出来啊,那几个没吃上前三季红利的老牌说唱歌手全都找理由提前退赛了,除非新人里有黑马,不然这一届真的没几个能打。”宴若愚说着都觉得好笑:“还有啊,节目组一个个通知过去让我们把纹身遮掉,有脏辫的也想办法快点拆掉,拆不掉的剪掉,不然就全程戴帽子遮掉。”宴雪涛边听边点头,觉得这节目还挺中规中矩,为了显得随意,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那——姜诺那孩子——难道要剪头发?”宴若愚原本挺自在,听宴雪涛这么刻意地把话题往姜诺身上扯,莫名不乐意。宴雪涛见孙子是这反应,以为自己猜对了,忙解释:“爷爷没别的意思,爷爷就是想让你把那孩子带回来,让爷爷再好好看看。”宴若愚更不舒坦了,烦躁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是男的,他有的我全都有。”爷孙俩随即沉默,小的不耐烦,老的不知所措。毫无疑问,宴若愚对抓住时代脉搏打下商业帝国的宴雪涛无比敬重,可当他们的身份转换为孙子和爷爷,他就跟依旧处于叛逆期似的,聊着聊着就变脸,爷孙关系从未亲密无间,久而久之更是剑拔弩张。起初宴雪涛无从下手,只能从物质金钱上极力满足。当他们还是孩子,爱就是不饿着肚子,精英的西式教育和富裕的物质生活就是他给孙子的爱,当宴若愚在精神世界痛苦挣扎,他在心疼的同时并不能感同身受,无法理解宝贝孙子为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直到去年的十月,宴若愚醉酒晚归,他去孙子房间安慰,孙子酒后吐真言,第一次跟他讲起初到瑞士学校的一些事。那是一座法语区的贵族学校,每年只招收两百名各界名流的子女,年仅六岁的宴若愚是那一届唯一被录取的亚洲人。这是宴雪涛一直以来的骄傲,他的孙子从小就展露继承人的聪慧天资,未来可期,可当宴若愚回忆起旁人羡艳的求学生涯,印象最深刻的却不是任何快乐时光,而是开学第一天的正式晚宴上,坐在他身边的同龄男孩好奇地问,你吃过狗rou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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