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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南部的风,吹散了崇应彪的头发。细碎的鬓毛散到他的眼旁,又被伯邑考别到耳后。 “这儿闻起来和土默特完全不一样!”比格犬一样的崇应彪眼睛亮亮的,在对上伯邑考的注视时又猛得一滞。 土默特(敕勒川)就是他们来的地方,城墙比士兵的脸更冷酷,驱赶着每一位向往阴山南麓的北崇人。那片平原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死亡,化作春泥,然后又像传说中的精怪那样吸引着北崇前往。 “这儿离我的家乡已经很近了。”伯邑考凑近他说道。 平板车有头驴拉已经很不错了,城主府中甚至还有好几头牛和马。街道上传来rou饼的味道,崇应彪饶有兴趣地下车。 “想必这个很近,也要快马加鞭行上三天吧。” 伯邑考笑出两个酒窝,他真是爱惨了崇应彪昂着下巴朝他挤眉弄眼的样子。短短两天,崇应彪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黏他黏得紧,说当近侍就当近侍。初见那个晚上抵足而眠还颇不习惯呢,今早就能差点把洗脸的水盆扔到他的床上。 城主府的下人是少了些,可他一向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不如把府里变成军营,只要有厨房和马厩,其他一概好说。 况且他们在这待的时间不会太久。 闹市找着的绣娘一听是给北崇人做衣物,吓得差点被针戳到,还好她戴着顶针,坐在小凳子上,懵懵懂懂地问,为什么要给北崇人做衣裳? 她没有口出狂言,只是觉得墙那边的人怎么会需要穿衣服呢,他们不都是茹毛饮血的吗? 实际上在崇应彪幼时的记忆里,青草,牛粪,羊奶,都是温暖的东西。变了的是黄河,是人心,是老天爷。 伯邑考没有看穿着殷商人衣物格格不入的崇应彪,他只是蹲下来,轻声慢语地说道:“可我们也不能把他们都打死啊,万一有一部分北崇人愿意和我们一起种地呢?那他们还是北崇人吗?” 那绣娘年纪比姬发还要小一点,jiejie不在身旁,只有她一人管着摊子。但她已经足够当家了,长而翘的睫毛在阳光下像蝴蝶一样飞舞。 “所以他们是种地的北崇人...吗?” “那他们就是殷商人了。”崇应彪抢答道。他没法在冀南告诉别人自己的姓,只能任由伯邑考唤他阿应。 他承认北崇一直以来做的不太对,但殷商明显不需要土默特,真正放牧的人是北崇。殷商的皇帝不过想要土地罢了。可...可土默特是他们最后能去的地方了。 崇应彪很快做下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那就是和伯邑考学怎么种地。 绣娘思考了一下,收敛起迷惑的表情:“所以哥哥你们抓了很多不穿衣服带的北崇人吗?” 苏全孝的meimei苏妲己,最喜欢饮酒作诗,她被全家人宠爱,一向被著称为冀州府的明珠。 她现在一定在对着窗外的花思念他吧,苏全孝想。 簪花虽是中原人的玩意,但牛羊也喜欢花不是吗? 半大少年正伤春悲秋之际,崇应彪叼着根甜草走进来,吓了他一跳。 二皇子原以为中原人是在炫耀糖,谁知竟是伯邑考自己嗜甜。昨日一天没有尝到甜味,今天他就让近侍购置了闹市上的甜饼来。 连带着苏全孝也啃了不少甜饼,砸吧着嘴说奶茶里要是能加上很多很多糖就好了。他们家也算个小贵族,糖是一万个吃得起的,但苏全孝在崇应彪的队里,进了二皇子的队,就跟死人一样了。二皇子会给他们买rou,给他们的马买好草料,但是糖? 这小狐狸似的白净的少年看见曾经的主帅,便跳下软榻屁颠屁颠地迎过去。、 “中午咱吃啥啊?”他们大多都讲殷商人的话,商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地方,除非你要跟商王占地盘。像伯邑考那样的傻大个,居然任由他们出入城主府,就好像,就好像他们就是这城主府的主人一样! 苏全孝瞪圆了眼睛,行了个既快又潦草的礼,保证别人看不出他们是北崇的。 “吃牛rou!有贵客来了!” 殷郊的爱马从梁州南面出发,先回了一趟朝歌拜过母亲和父亲,又看望了一下伤了手,用脚在朝歌捉鸡逗狗的姬发,才往北前行。 他是大商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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