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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空】烧心 (第7/9页)


    “是什么?”

    “这次地动甚烈,西边的山崎天王社院落受损不小,僧人们去下山避难的时候,发觉后山裂开一条地缝,极狭极深,有两座山那么长。于是僧人们围绕着地缝绕行一周,做了法事,然后说,这是伊邪那美张开了眼呀。”

    胧三郎摇摇头,失笑道:“军师也相信这些无稽的鬼神之谈了吗?”

    “将军有所不知,”空将杯子搁回桌上,正襟危坐起来,“自那之后,寺里就常常有人失踪,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侥幸活着的人都猜是不是被地缝的妖魔给吞了,最后人心惶惶,偌大神社竟是散了个空空旷旷。更有趣的是,等东福寺的法师们收到逃来的僧人的求救,整装再去的时候,那条神秘的地缝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失去了唯一的佐证,传言便不足为信。更何况山崎天王社供奉着牛头天王,邪佞不侵。依军师所言,说不定那些失踪的人只是失足摔落山崖,再不然,是自行离开了神社也未可知。”

    空扶膝沉思片刻,道:“世将乱而天降灾,地缝开而魔佞出……若我是那魔,在地下被困了千万年,一朝尝到世外更丰富的吃食,免不了是要照人皮幻几个样貌,去人间觅食的。”

    胧三郎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他凝目注视着御魂,说:“魔在身边,必要漂橹千里,哪会叫人无知无觉?”

    猩红的扇子掩住了空同样猩红的嘴唇,扇面上朱红的图案盘踞在他的下颔,像一张咧开的、贪得无厌的口。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俏皮地笑了起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您说得对,这真是一个无稽的传言。”

    胧三郎不意同他在此纠缠,只当听不出他话里的试探,转而起头道:“钱粮事我已批下了,要你来却不是要与你说此事。”他以手蘸水,在桌上起手点捺,飘曳的烛光将浅薄水迹镀出泛金的边缘,渐渐显出一个字来。空看着看着便想起了许久之前,他越重洋、渡苦海,于登岸处暗青发黑的礁石上迎风而眺,曾见过的某处拂晓的海天一线也正如这般璀璨似锦绣金纤。

    胧三郎收回手,一个“反”字浅浅地匍匐在乌檀桌面上莹润生辉。他端起了茶盏不再说话,径自垂了眼饮茶。

    空稍作踯躅,道:“主公可还记得你我初遇时,我所说的故事。”

    空是在海边被胧三郎捡到的,西边的海上分出了两路势力,一股总东道,一股总西道。胧三郎统东道四路联盟,他本是封地在此的地头龙。前年关中饥荒时,白骨露野,十室九空。空如今纳贡后,劝他在京都捐了一个职位,因赈灾一事大有声望,府院被他安抚得妥帖,由此得了近位,逐渐成了国内的将军。

    宫内近日传有流言,听他说及,胧三郎便想到了。空从内闱带来隐秘,与他说的,那是《古事纪》中一番记载,昔日迩迩艺名在御崎遇上佐久夜比卖,花易凋零,磐石坚稳,如神也无法拒绝眼前短暂花期的灿烂,由是人的后代短寿。此后天照命之孙迩迩艺名受人间阴私所染而日渐多疑,竟在木花开耶临产时于殿内生火以质兆其誓言。女人的记恨心随着神话延宕至今,祸及皇家寿数,可真如水蛭子的诅咒一样惹人忌惮。人啊,人啊,欲不除,焚心乃止,贪无了,鞭血方休。

    胧三郎瞧着空,空难得温顺地弓着身子,发饰上的穗子垂到耳畔,一下一下地搔着颊边的鬓发,胧三郎道:“玉藻前之乱害及由今,祸乱宫闱。崇德和雅仁的对立已经绷在弦上,即日便发了。”

    “譬喻如此,端看主公斟酌。”空温顺地说道。

    “你很笃定?”胧三郎笑道,说完又轻飘飘地问他一句:“御魂希望赢的是谁呢?”

    空也笑起来,直起身子看着胧三郎:“人无恒寿,国无恒祚。崇德如今身世存疑,尚与后白河争位,您掌兵权,总要有个说法。”

    胧三郎低下头沉思,空并不显得急切,他瞧着脚下的影挨到一起,像两个窃窃私语的鬼魂。

    他退出去,柴田候在门口,很恭谨地立着。空凑近去,柴田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闪开。女眷不知事,这府里的旧人,却少有不惧他的。空倒是不生气那些人望着他交头接耳时讲的什么,写剧幕的人还能在乎戏里演的多热闹吗。权臣一事,成则治世之能臣,败则乱世之jianian雄。空从前猜想,胧三郎是前者,一点势攥在胧三郎手里,不是他用也有的是别人用,不如叫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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