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2/6页)

。“不……顾魏……我……”

    顾魏把他逼到墙角的窄窄角落，在他要滑落的一瞬间搂住他的腰。低沉的声音打在陈宇耳侧，“陈警官，你在怕什么呢？”

    顾魏眼神中透出怜悯，可那让陈宇更加恐惧。绑匪的怜悯，也许只是良心一瞬战胜恶欲，可那只是一瞬，是饿狼吞掉绵羊前的假意放过。

    陈宇哭得发不出声，任由顾魏抚着他后脑按在他胸口。手掌一下一下摸着陈宇头发，像在抚摸一只小猫。

    “陈宇，那串里根本没有能开这扇门的钥匙。”顾魏在他耳边说。很简单的，不带丝毫情绪的一句话，却让陈宇浑身颤栗，眼睛瞪大看向顾魏那双漂亮到可称为艺术品的眸子，此刻那双眸子里没有爱意，没有情欲，没有恨意。只剩空无的虚空。像深渊。

    “我只是想试试你，没想到你真的信了。”顾魏淡淡朝他叙述事实。指尖划过陈宇凸起喉结，在上面一圈又一圈打着转。陈宇浑身泛起冷意，怀疑眼前人下一秒就会握上他的颈致他于死地。

    而下一刻，顾魏手掌展开，轻轻掐住他脖子，食指和拇指用力一握，陈宇的脉搏就那样轻易掌握在他手里。他一开始是使了些力气的，陈宇被迫张开嘴巴呼吸，那泛着水光，顾魏刚刚狠狠吸吮过的唇此刻却在空气中作垂死挣扎。顾魏深深看了他眼睛几眼，像是想寻得什么，但陈宇确定自己眼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在那一刻几乎已然做好赴死准备，缓缓闭上眼准备迎接迟来的死亡。顾魏顿了几秒，却又猛地放开桎梏，让这条被海浪抛到沙滩上的鱼重获新生。

    “陈宇，你连骗我的话都不肯说上一句。到底是有多恨我。”

    陈宇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脸都被呛成嫣红。失去顾魏支撑的身体很快顺着墙体滑下，劫后余生的恐惧裹挟着眼泪涌下，他抱膝把脸埋在手里抽泣起来，“你不懂什么叫做感同身受，顾魏，你不是被囚在这的那个人，你不懂的……”

    顾魏没说话，他们在沉默中僵持片刻。

    顾魏突然低头笑了，仰起头又摇摇头。他语气很轻松，“陈宇，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感同身受。”可陈宇分明在他眼里看到水光。他没看见顾魏哭过，最多不过是在情欲汹涌时泛上红。可这次，他看到有滴水珠从他长长眼睫掉落，在灯光下闪着朦胧冷光。

    顾魏就那样仰头沉寂几秒，“你知道你们警局为什么没来找你吗？”顾魏开口问他。

    陈宇后背突然升起一阵凉意，他在狭小空间中环住自己。

    顾魏走向他，那时眼里已然褪了水汽，只余无比的淡薄。顾魏掐上他下颚逼他抬头看他。顾魏冲他笑，让他毛骨悚然的笑。事实上，一个绑匪对人质笑本身就是令人恐惧的，你不确定那是不是他要杀死你前的喜悦。

    顾魏在他耳边道，“因为我啊。”

    “宝贝儿，你应当知道医生伪造一份受伤证明有多么容易。”顾魏指尖穿过他头发，细细地抚摸几下。

    顾魏满意地看到陈宇脸上呆滞神情，他讲，“陈警官，你输了。”

    顾魏收了脸上笑意，放开陈宇，那人立刻软绵绵没了骨头一般顺着墙倒下去。如果墙上能开花，那陈宇此时一定是这面血墙上开得最艳的一朵玫瑰，顾魏能看出他那颗心脏的斑斑血迹。

    言语有时竟比左轮手枪还伤人。此刻他的话已经代替一柄手枪，子弹将眼前这位小警官心脏都刺穿。

    顾魏转过身去，走向另间卧室。

    他赢了，彻底断了陈宇逃亡的计划。可那又怎样呢，陈宇的血还是溅了他满身，让他这颗早已不跳动的心脏隐隐作痛。

    他听到陈宇在外面撕心裂肺地哭喊时，想着，到底是谁输了。

    －

    陈宇再醒来时，他又被铐在床上。

    顾魏一直在他身旁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手铐与床头挣扎的响声这才睁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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