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方花]流水账_兩同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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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同心 (第1/3页)

    李蓮花是從沒想過會在方多病房裡找到姑娘家物什的。

    自打他二人互通心意——或許該溯及更早以前,從方多病一心要他做破案搭檔起,兩人可說是焦不離孟如膠似漆。而如今風波度盡,除去方多病外出辦差,他倆鎮日裡形影不離之事早已遍傳故友親朋,足稱江湖一絕。

    正因如此,在那幾張浣花箋映入眼底時,李蓮花原只當是方多病從前習字所留,並未多心;偏生這些箋子擺得齊整,只有最上一張反了個面,露出滿紙秀致的簪花小楷。嬌語儂軟含羞帶怯,竟是首訴情小詩——且絕非出於方多病之手。

    看清那繾綣情話,他欲闔上奩子的手滯了滯,浮空片刻,隨後仍舊將那妝匣合起,擺回了多寶格上。

    說起來,這匣子他從前也未見過,紫檀上陣磲貝母嵌出一朵並蒂蓮來,邊上工筆細細繪著交首鴛鴦,怎麼看都更似女子閨房所用之物。

    為免身份走漏,他倆結髮之事鮮有人知曉,多是些故人親朋。是以如今江湖中都還認為李蓮花已逝,方多病孑然一身。如此景況,自然有得是想填補方多病身畔的姑娘示好。

    也不知澀味是何時自舌尖漫出,李蓮花斂著眼目,在原處站了半晌,早已忘卻起初翻箱倒櫃也要尋出來解饞的糖是何等模樣何種滋味。

    瞧行文遣詞發乎情止乎禮,這當是個讀過詩書的女孩,箋色粉如三月桃花,小姑娘年紀當只及笄;字跡清秀,筆鋒飄搖,說明她應是帶著赧然雀躍落的筆;再說那妝奩,琢磨精細做工了得,想來家境比之方多病該不遑多讓——

    他自千頭萬緒間扯出了幾縷線頭,卻頭一次不願追究這些推測是否正確。

    無論那姑娘姓甚名誰年歲幾何家財幾多,只有兩件事情是板上釘釘的確鑿——一是她對方多病有情, 二是她的信和物什被方多病收在了房裡。

    光是如此,便足夠李蓮花難受了。

    李蓮花知道方多病天生的良善心軟,要不也沒法從他倆初遇後便時時以護他為己任。可眼下這情形,不管方多病是不忍推拒才收下也好,和人姑娘真有牽扯也罷,卻沒有一種是他能心平氣和諒解的。

    當年方多病為安慰昭翎而脫口的「未來的事誰又知道」足足讓他耿耿於懷了近一載功夫,直至退婚後才終得煙消雲散;可如今看來,這話怕是要一語成讖了。

    李蓮花的魂不守舍一發不可收拾,正兀自怔愣,卻聽得離兒在小院外頭道:「李神醫,夫人道客人帶了好吃的,讓我來請您一同享用呢。」

    稍早方多病神神秘秘地出了門,說要個把時辰才回,想來何曉惠是怕他百無聊賴才讓離兒跑這一趟。李蓮花自然沒有不應的,出門隨她到了地兒落座,見來者乃一對母女,婦人頭上戴只珊瑚鑲東珠釵,腕間玉石琳琅,一派富貴氣象;少女裝束則要素淡一些,烏雲似的髮間幾朵珠花點綴,細白頸項間翠玉金蝶瓔珞襯著她一副銀盤豔容,端是嬌俏可人。

    何曉惠知道兒子極力隱瞞李蓮花仍在人間之事,朝座上賓介紹時只笑道:「這是李先生,乃小犬摯友,對吃食頗有些研究。奚夫人這些果子實在新奇,獨享未免遺憾,我便冒昧請李先生也開開眼界。」

    卻是奇怪。李蓮花向奚夫人和其女頷首示意,正不明白女眷作客為何請了他來,餘光便瞥見主座下首的何曉鳳如坐針氈,目光在他與那姑娘間左右游移,一會抿唇一會蹙眉,怎麼看都啟人疑竇地很。

    「這吳地點心確實與本地有別,」何曉惠和沒留意小妹異狀似的,拈起那食盒裡一片油糕笑道:「卻是鬆軟可口。」

    「何堂主說的是,」奚夫人笑著朝女兒那看了眼:「聽說方公子常蒐羅各地糕點酥糖孝敬您同方尚書,這回行過揚州,我家這姑娘便說不若去趟西江齋,莫要失了禮數才好。」

    西江齋於揚州一地聲名在外,齋中點心各個式樣精巧,相對亦是價格不菲。瞧這食盒裡頭滿滿當當的,李蓮花看它卻沒了色香味,倒像是看著滿盒金銀錁子。

    「奚夫人哪裡的話,貴客遠來,天機山莊哪有不歡迎的,卻是讓您破費了。」何曉惠話說得圓融,面上笑意慈藹:「這點心雖好,就是甜了些,不宜多食。」

    此話一出,李蓮花心底怪異之感油然而生。

    他尚且不知這奚夫人和何曉惠是何等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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