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姓张力(谁在中间成年人选择全都要) (第1/8页)
邺城密道混战之后,张郃自知命不久矣,独自去了兰陵。 兰陵在彭城以北,广陵西南,独自坐在山巅药田里的时候,张郃会幻想天际就是那个有你在的绣衣楼。 山民会上山来看他,有时候带着好心人给的食物,有时候带着华胥的杀手。 末路之人总是无所顾忌,张郃用自己加倍的伤势换了他们的命,抢了他们的巫血,饮鸩止渴,等一个人来。 这样的心情很复杂,张郃离开,就是不想你看见他濒死的样子;张郃又幻想你会来看他一眼,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那些尸体被埋在了芍药花田下面,埋完了,张郃就筋疲力尽的倒下,望着上方近在咫尺的、吸食着血rou而生的狰狞花朵,在对死亡的恐惧中渐渐失去意识,又在满身朽叶残花中幽魂般醒来,如是往复。 ……也许并不需要这样坚持。 杀光又一波昔日凌虐自己的同侪们,张郃按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边咳一边努力给自己灌巫血,疼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也会因失血过多而烦躁的这样想。 可是,殿下…… 一想到那些片段,张郃就觉得,多熬一熬其实也没什么。 “喂,有人来找你!” 张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闻声还是瞬间握紧了手边镰刀,警惕坐起身。 药田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张郃就这样怔怔看着你,放开了手中的刀。 警惕人立的小鼬不管不顾的向着那道身影狂奔过去,芍药花枝打在脸上,不知是自动分开了还是如扫过空气,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张郃扑进你怀里。 可当山顶的秋风冰冷的吹过,张郃惊醒,看了看自己,却发现原来还在原地。 肤色惨白,头发干枯,瘦骨嶙峋。 张郃一直在等你来,可等真的看到你,才发现自己一直无暇装点好自己。 “对不起……” 让殿下,看见这个样子的张郃。 你没有听见他的道歉,吩咐了周围几句,就一路分花开花枝、脚步沉稳的走过田垄,来到他身边。 “绣衣楼的密探说,你可能在这,我就来找你了。”你弯腰俯视着呆坐在地上脏兮兮的小鼬,神情温柔。阳光从你背后洒下来,好像和那天在郭汜榻下没有任何区别。 张郃艰难起身,你阻止了他,和他一起坐在花田里。 张郃愈发局促,讷讷道:“……我快要死了。就想找个地方,最后种些花,安静等死。” 安静吗? 张郃悄悄往后推了两下土,试图埋得更严实些。 是巫血对躯体的腐蚀……如果不继续服食,他就时日无多了。 你摸了摸张郃后脑的头发,揽着他枕在你肩头,“到这一步,你没有别的家人、族人想见吗?” “没有那些记忆……很小的时候,不知是被丢掉还是卖掉,总之,完全没有关于家人的记忆。”有些事可以不告诉别人,别人也不会想听,但告诉殿下不一样,于是张郃絮絮道,“就算在华胥里,也是地位最低的死士。在军营里,也是工具一样的用处。可能在这个世上,自己和花草的地位没有差别吧。所以,很喜欢和花说话……” 张郃太虚弱了,说着说着,就从你肩头滑下去,枕着你的腿睡着了。 今年的芍药花开得很稀疏,零落摇曳,你依旧顺着张郃的头发,静静等他睡熟,然后轻松的抱他回房去。 破旧的住处,只是为药田看守随便搭起的茅屋。 你与他一起躺在席子上,张郃蜷缩进你怀里,枯槁的头发和草席的枝条难分彼此。 月至中天,你小憩片刻…… 再醒来时,张郃不在室内。 茅屋不远处有一个浇花用的蓄水潭,挖得很深,月光下的水面黑漆漆的。 “张郃。”你叫住了正在往水潭里走的那人。 张郃只穿着一身里衣,衣服上有大片大片的脏污和破洞,狼狈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