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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色彩 (第2/2页)
,亦有调息。反倒是秦至欢,一刻未歇。 秦至欢并未推辞,搭过她的手,翻身一跃,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顾予轻身前。她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任由自己往后依在顾予轻怀中。 幽幽的香气萦绕,轻易覆盖空气中令人不适的血腥味。她脑袋抵在顾予轻胸前,似在寻找舒适的姿势,蹭了又蹭。 顾予轻耳侧漫上来一阵燥热,她抿了抿唇,道:“……你莫乱动。” 秦至欢轻轻笑了一声。许是因着姿势的缘故,她的声音传来时有些闷,却携着令人心悸的语调,“你的心跳声太重太急,吵得我睡不着。” 顾予轻:“……” 迎着月色,马缓缓往前踱步,保持着平稳的步调。顾予轻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声平缓下来,秦至欢靠在顾予轻怀中闭上眼。 过了半响,就在顾予轻以为秦至欢已然睡着的时候,她又忽而开口说道:“聂十三说的话,倒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顾予轻:“什么?” 秦至欢道:“听闻当年西域十三怪败于你师傅后,虽未有一人当即身死。可归西域时,只得十二人。她们之中有一个人于那日后不久,便死在了中原。说来也巧,死的那人惯用的兵器也是剑。” 顾予轻听她所言,再回想聂十三的那番话,多少也能将当年的事拼凑一些。 这江湖之中多的是少年意气,有人天纵英才,有人平平无奇。有人自在山川,有人困于方寸。因心性不同,又是另一番境遇。 濯雪宫中不少人都说顾予轻是个武学奇才,天资卓越,惹人艳羡。可练功只不过是她贫瘠年岁中,唯一热烈的色彩。 她醉心于精进武学,以此满足师傅的期待,填补空无一物的心。每每修练濯雪心法时,她都觉心中澄澈通明,如被漫天风雪洗涤,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每进得一分,她心中难平之事……便会消去一分。 直到……有一抹更为热烈的红闯进了她的眼帘。她瞧着那一抹红,瞧得久了,才渐渐发觉,她的心中早就染上了另一道色彩。 她再也无法剔除。 顾予轻缓缓低了低头,唇角有意无意地扫过秦至欢的发丝。 秦至欢默了半响,又说了一句:“你说聂十三口中所言故去二十载的‘我家那位’,会是十三人中使剑的这位么?” 顾予轻默然不语,秦至欢也不再问。她们二人都十分明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是什么,许是有过相似的际遇,顾予轻心中难免升起几分悲戚。 “阿予,我觉得……”秦至欢轻声唤了她一句。顾予轻等了一阵,未见她再言,细细一听,却发觉她呼吸平缓,显然已睡了过去。 顾予轻牵过缰绳,驱使身下的马再行得平稳一些。月色清辉散落,为她们披上一身轻薄的莹光。 秦至欢刻意维持着均匀的吐息,一双黑眸却微微睁着,神情掩在暗色中,晦暗不明。她脑海中似有无数画面互相拉扯着,她瞧不清是什么。 这些瞬息而过的画面渐渐凝聚成了聂十三苍老消瘦的模样。 她方才止住未说尽的话是—— 我好像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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