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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第3/3页)
却再一次被扣住。 庄姬抬眼看向嬴政的双眼,却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目光,在燃烧着的情|欲之下,隐约可见一抹异样的冷冽。 嬴政素来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人,然而此时此刻这抹凛冽,却如刀一般锋利,刺得庄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娇声唤道:“陛、陛下……” 这一唤却仿佛将嬴政唤醒了一般,他忽然皱了眉,将人一把推开,站起身来。 不像。一分一毫也不像。 自己当初是如何竟看走了眼,将她弄进宫来? “来人!”扬声一唤,门外便进来了几名侍卫。 庄姬匆匆忙忙地拉起半褪的衣衫,还不知究竟怎么回事,便又听他道:“拖出去斩了!” 庄姬大惊,眼见侍卫已然朝自己走过来,忙朝着嬴政连滚带爬地过去,尖声哭道:“陛下!妾、妾不知何罪之有!” 嬴政背身而立,连身子也未回,只是木然地看着侍卫将哭喊着的庄姬拖了出去,还了室内一片清静。 门外庄姬的哭声越来越远,而他内心仍旧是躁动非常。嬴政回身走到桌案边,一脚踢翻了满桌的玉盘珍馐。 心知错不在庄姬,而在自己。这种无处排遣的情绪,在心头压抑了太久,便频频化作抑制不住的怒意,烧得他无法平静。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门外时候的侍从,侍从不敢进门,只在门外小心翼翼道:“陛下,可有何吩咐?” 嬴政低头看着地上的狼藉,片刻后道:“再拿酒来。” ***** 扶苏立在回廊的一角,静静地看着几个侍卫搬着一个麻袋从不远处走过。大雨仍在下,在那麻袋上冲刷过一回,及至雨水落入足下的泥土时,已然是刺目的殷红。 扶苏闭了眼,不忍再看。 他暗暗有些后悔,如若自己那时提点她几句,是否结局会有些不同?只是此念一起,忍不住自嘲地笑了。正因为他太明白自己的父皇是怎样的人,便也清楚,自己做什么,都不过是徒劳。 帝王之身,便能视人命如草芥,肆意杀伐,这是他永远也无法认同,却为嬴政所笃信的事。或许,这便是自己同他之间永远存在着的鸿沟罢。 这鸿沟贯穿前世今生,依旧深重如初。扶苏知道,除非自己有朝一日能取对方而代之,否则,重活一世,依旧什么也不能改变。 这绝非他所要看到的结果,绝非。 暗暗握紧了拳,又无力地松开,扶苏抬眼无声地凝视了方才庄姬尸身离去的方向,转身准备离去。 而正此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长公子请留步!” 扶苏顿住步子回身,却见来者乃是嬴政身边的侍从,便客客气气地回了礼。 那宫人来得有些急,顿住步子也不急寒暄,只道:“陛下传公子即刻过去。” 扶苏闻言一怔,没有立即答话。 那侍从见状,便又有些心焦地催促道:“陛下今日不知为何,仿佛是喝醉了。正好传公子过去,公子便替奴婢劝劝陛下罢!” 嬴政虽然身为一代雄主,然而酒量却是不好,这一点扶苏是明白的。毕竟自己浅薄的酒量,便是承袭了他。 故扶苏知晓嬴政平素极少饮酒,今日蓦然听闻他竟喝醉了,心下便不免有些疑惑。他迟疑了片刻,终是对那侍从道:“父皇传召,岂敢不去。这便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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